一个无趣的产科医生,莫名其妙就成了古代大

  三个女人一台戏,十个女人就是三台戏,还有一个在台下做观众,那几百个女人呢?

  好戏连台。

  医院就是天天好戏连台。

  医院,大多数人理解医院,大错特错,医院的小部分业务,大部分业务称之为妇科。妇科就是医治女性私密处的一些炎症呀、息肉、肿块、肌瘤之类的。再是什么型的豪放女、色女,碰到私密处生病,那都是羞羞答答如玫瑰,只敢挑女医生,对于帅哥敬谢不悔。

  医生是女性,护士也不是男性,病人又全是女子,外人戏称简直此处就是一大花园。

  花园里天天上演一幕幕大戏。绯短流长、八卦嚼舌头,争艳、抢风头,搬弄是非,没有男人在场,谁也不需要顾及形象,路上见到两个女人撕破衣衫、出口成脏,没人会好奇停下多看一眼,见多不怪呀。

  好戏连台,总有一台是压轴戏。姬宛白就是唱压轴戏的主角。这主角不是说她长得特漂亮,事实上她其貌不扬,身材扁瘦,小脸上架着幅犹如酒瓶底的眼镜。可人家是医院中持术最好的最年轻的妇科医生,对中医也有所涉猎,不仅能帮你快刀切除体内的有害物质,还能配几味中药让你回去熬着喝喝,把你的内分泌调理得乖乖的,人比花娇。难得,姬宛白又没架子,对病人都一视同仁,见面三分笑,态度温和如三月的微风,嗓音低柔如吟诗,让你脱去裤子时,你不会有一丝感到羞窘,而是百分百的自如和信任。

  听说姬医生出身豪门,家境富有。

  就是眼高于天、美如天仙的女人,在姬宛白面前,都是一脸的诚惶诚恐。

  这还不是最让人羡慕的,人家姬医生还有一位高大、帅气的男友,常常开一辆医院外面,一看姬医生出来,那个温柔和深情,无语言述,让一帮围观的小护士,口水挂下三尺都不知。

  上帝怎么可以如此偏袒一个人呢?

  深秋,余晖染红了西方的天空,医院外的树木微微泛起一层金色的波浪,这是一年中最美的一个季节。

  医院,揉揉酸痛的额角,看到院门外泊着的吉普车,倾了下嘴角。

  身后传来一阵娇呼。

  她扶扶眼镜,不太自然地走向唐楷打开的车门,没有勇气回头数数目送的视线有多少道。唐楷含笑吻吻她的脸颊,替她系好安全带,潇洒地从另一侧上了车,还不忘对围观的小护士递去一记意味深长的眼风。

  “医院接我了,你说定地方,我自己打车去。”姬宛白别好耳边的几根碎发,有些无措地搓着安全带。读医学的非常辛苦,没什么时间风花雪月,在工作之前,她一次约会都没有过,连情书也没收到一封。唐楷是爸爸的一个朋友帮着介绍的,年轻有为,俊美卓尔,没想到他对她是情有独钟。

  她对他的感觉是一种不敢置信,他们两个毫无共同点,见面时的谈话,就象警察和囚犯,一个问一个答。她不听音乐、不看电影,不关心国家大事,她擅长的就是妇科疾病,难道要她和他谈那个吗?唐谐是公司金领,可却象个万事通,什么都懂。一开始约会时,是他问她答,后来就是他说她听。她有自知之明,知道自己是个无趣的人,除了看病,其他地方都比常人慢一拍。这份恋爱,她谈得很吃力,认为很快就会夭折。每次约会,她都等着他开口说分手。

  这一等都等了三年,没等到他说分手,等到了他的求婚。

  “怎么,怕我给大医生丢脸?”唐楷亲昵地捏了下她的手,专注地看着前方。

  “不是……”他太张扬,让她觉得跟不上他的脚步。都要结婚了,她还是无法相信这是真的。“医院外面……不好停车的。”她咬咬唇,支支吾吾地说。

  唐楷哈哈大笑,“这个理由很不错。宛白,吴总的夫人手术做了吗?”

  说到手术,姬宛白的语速正常了,“嗯,手术很成功,过一周后就可以拆线回家了。她的情况比较好,子宫肌瘤还不算大,也没扩散。”唐楷不知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朋友和上司,过一阵,就领着位什么夫人和小姐请她帮着看病,幸好不需她帮着掏医药费,她也不算太为难。

  “你最让人放心了,娶了你就是福气。”唐谐扭过头,“你知道我们现在要去哪吗?”

  “呃?”大大的眼睛在镜片后闪烁着讶异的晶光。

  “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新房,过几天装璜工人要进场了,我想听听你的意见,年底我们就可以搬进去了。”

  “我没意见,你作主就行。”她回答得很快。

  “乱说,那可是我们两个人的家,你不能象个外人。你向你爸妈提过装璜的资金吗?”

  姬宛白怔了下,皱皱眉,心中泛出一股莫名的怪觉,象在饭桌吃了不合胃口的食物,不喜欢,出于礼貌,又不能吐掉,只能生生地咽了下去。

  她拿过皮包,掏出一个存折递了过去,“爸妈给了五十万,我自己有三十万,全在这里。如果不够,再和爸妈说一声。”

  “应该够,房子是你爸妈买的,车也是你爸妈送的,我们都没花什么钱,这八十万,我们省着花可以付装璜的钱。宛白,你会在意我爸妈那边没给我们什么钱吗?”

  “不,他们把你培养出来就是最大的财富。”唐楷是农村的苦孩子,所有的薪水都汇回去给爸妈了。

  “宛白,你真是太懂事了。”唐楷腾出手抚了抚她的短发,眼中急速掠过一丝愧疚,但很快就换成情意绵绵的深邃。

  唐楷太心急,公寓楼的电梯都没装,两个人爬了二十层楼梯,才来到他们将来的家中。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,姬宛白一口气就快接不上来了,哪里还有力气指点江山。

  包中的手机这时候响了。

  “我去外面……接电话。”她气喘喘地对唐楷说,客厅里信号有点弱。

  “姬医生,我们店里新到了两本古医书,《医心方》和《神农本草经》,你要吗?”古籍书店的老板在电话那头高声嚷嚷。

  姬宛白皱了皱眉头,“我听以前的一个老中医说,这两本书并没有真正流传下来,现在书店里的都是一些民间医生七凑八凑的假版本。”是人都有癖好,姬宛白的癖好就是喜欢收集古代医书,见到珍稀的版本就迈不动步。

  “姬医生,别道听途说呀,你是行家,过来看看不就知真假了。”

  “那好,我明天下班后过去看看。挂了!”

  姬宛白收好手机,抬起头,看到电梯门开着,好奇地探头一看,惊出一身冷汗。电梯没装,里面就象一个深不见底的大黑洞,让人不由地腿发软,她好象也有些恐高。

  走进公寓,唐楷不在客厅中,她眨了眨眼,隐约听到里面的房间有说话声,她走过去,发现门掩着。

  “她当然配不上我,可是她有一个几千万资产的爸爸,省得我少奋斗三十年。她还是一个出色的医生,介绍起来很有面子,能让我为我的上司们卖卖人情。哈,还能让我与我的女友们上床时无后顾之忧。她不知道她亲手帮着做的几个流产手术,都是我的女友。妈妈,你说娶得这样的老婆,不该偷笑吗?非常实用,又傻得出奇,我何乐而不为呢?”

  门掩得不实,站在外面的姬宛白一句不拉的听得清清楚楚。

  她有一种松了口气的轻快感,嘴角愉快地弯起,可是身子还是控制不住的发抖了,自己怎么这么笨,要不是今天无意听到这番话,她还被蒙在鼓中,还差点嫁给他。她说呢,为什么没有真实感呢,原来感觉是对的,她和他确实不配。可为什么要这么后知后觉,难道也象别的女人一样做什么白马王子的美梦?

  白马王子都是戴着面具的恶魔。

  他还亲她,还抱她,就是没和她上床,说是尊重她,不是尊重,而是不屑吧!

  一半羞耻,一半气恼,脸胀得通红,指甲死命地掐进肉中,她才没让自己吼出来。第一次,她想骂人,想打人,

  这种情况,她应该冲出去,戳穿他的嘴脸,然后甩他一个巴掌,再扬长而去。

  不,不能这样,不能冲动,不能……这么便宜他,房子的产权要改成自己的名字,存折要拿回,她看他以后还怎么得意!

  忍下满腔的怒火,她默默地走回客厅。站在这二十层楼上,眺望远处的市景,有一种想飞翔的欲望,她不由张开双臂,自由的感觉真好!

  一行酸楚的泪从眼角悄然滑下。

  不值啊!不值啊,三年!

  “宛白?”开门出来的唐谐俊容刷地发白,“你……接好电话啦?”

  “嗯!唐楷,那个存折有密码的,我记不清了,明天我让我妈拿身份证去改一下。”她缓缓转过身,转身之前,拭去了脸上的泪。

  姬宛白非常平静地看着唐楷,看得他心中直发毛。这样的她,他象不熟悉,超出了他的掌控。

  他从包中拿出存折,不安地看了又看姬宛白,“你……进来有多久了?”

  “我没看表。”姬宛白收好存折,“但足够我为我们之间画个句号了。”

  “你什么意思?”

  姬宛白淡然一笑,耸耸肩,不再看他,拉开公寓的门往外面走去。

  楼梯口,“宛白,你是不是误会我了?我是爱你的,宛白!”唐楷心慌地抓住她的手臂。

  “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误会,我只是确定了一下。放手,我要回去了。”姬宛白冷冷地瞪着他。

  “你不想和我结婚了?”唐楷咬住唇,惊恐无措。

  “我是你的实用型,你却不是我的实用型。”她讥诮地倾倾嘴角。

  “这个我可以解释,并不是你认为的那样!”

  “没有这个必要了。”

  姬宛白挣扎着,唐楷急得加重了力度,她生气地踩了下他的脚,他吃痛地松开手掌,她转身,他没有办法,伸出长腿,勾住她欲奔跑的双脚,她没防备,身子突地前倾,一个大的趔趄,唐楷惊愕得张大嘴,姬宛白突地一头栽向黑洞洞的电梯口,唐楷只来得及抢过她手臂上的包。

  转眼,姬宛白就没有了身影。

  太突然了,姬宛白连尖叫都忘了,眼前一团漆黑,冷风在耳边吹过,身子快速地下坠,而且越来越快,然后,一声巨响,她感到身子象被分裂了,有什么东西从体内涌出,疼痛淹没了她的意识,她依稀听到有人在哭喊……

  “小姐,小姐……”

  魏朝开元六年,京城东阳,春。

  三月,东阳的春天,处处充满盎然生机。以朱雀大街分隔成两大区边的城区街坊巷陌,川流不息人潮。春闱在上个月开榜,及第的才子们带头踏春,新任的榜眼公摘下最早绽放的桃花和杏花,骑着骏马,被众人促拥着,招摇过坊间的十字街。

  穿着时新春衣的游春仕女与商旅们则穿梭在宽敝的街弄间,好不热闹地点缀着融融春光。

  此时,南城,世世代代做珠宝生意的云员外家都犹如深处寒冬之中。

  昨夜,他的掌上明珠不知何故,割腕自杀,贴身丫环进去为小姐送隔天换的衣裙,只见满床的血,小姐秀目紧闭,口中只一口余气在上下浮移,身子已近冰冷。小丫环的尖叫震破云天,云夫人吓得一下子就背过气去。云府陡地炸开了锅,云员外把东阳城最有名的大夫全请过来了,云小姐的闺房成了个会诊室,大夫们出出进进,一个个愁眉紧拧。三个臭皮匠凑个诸葛亮,这几个大夫,不负众望,天亮时分,硬是从阎王爷那里,把云小姐给抢回来了。

  云府中,冰雪慢慢消融。

  “云员外,小姐现下已大碍,只需好好补养,过个几日就可以下床了。”

  谁在讲话?姬宛白感到自己象漂泊了很久,突然停了下来,她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。

  “那怎么还不醒来呢?”另一个怯怯的声音问道。

  “小姐失血过多,有个过程,员外别急,我们几个先告退。”

  “多谢大夫!”

  “小姐,小姐,你不要吓竹青……快醒来呀!”贴身丫环握着小姐的手,小脸哭得红肿。

  云夫人不知晕眩过几次了,一醒来看女儿还闭着眼,又是放声嚎哭。

  云员外也是老泪纵横。夫妻成亲十五年,不知拜了多少佛,才中年得千金。怎么可以白发人送黑发人呢?

  姬宛白觉得口干舌燥,全身每一根骨头都象是松散着,虚脱无力,最痛苦的地方莫过于喉咙燃烧着的灼痛,那股灼痛不知牵动了哪一根神经,使得她整个头疼得快炸掉似的。

  哪来这么多的声音,医院里吗?她没死?

  她虚弱地睁开眼,对视上一个穿着碎花罗裙、梳着双髻的女子,距离她不到二公分,她惊得寒毛都竖起来了……这是哪里?梦中吗?雕花的牙床,流苏长长的帐幔,黄桃木的古雅家具,满室若隐若现的檀香气。

  她从来不做这些绮丽的梦。

  “小姐醒啦,夫人,小姐醒啦!”小女子欢喜地跳了起来,转过头大叫着。

  “映绿,是娘亲啦!你……可活过来,娘的心肝宝贝呀!”身子突地被拥进一个暖暖的怀中,她看到一个身穿古装的丰韵妇人对着她直掉泪。

  “夫人,快,把映绿放平,她的身子弱着呢!”胡子灰白的云员外阻止了夫人的柔情泛滥。

  “你们是谁?”姬宛白沙哑地问道,他们口中的映绿是指她吗?

  三人怔住了,面面相觑,“映绿,我是爹呀,这是你娘亲,你不记得了吗?”云员外惊慌地拭拭她的额头。

  “我不是映绿。”姬宛白无力地闭上眼。她是医生,不唯心,眼前这一切不知作何解释。她是死了吗?刚刚睁眼时,她偷瞧过,几人都有影子,窗外阳光明媚,应该这不是民间传说中的地狱。如果有轮回,那么她应该转世在未来的某一个人家,而不象现在这看似是远古某一个时代。

  难道是小护士们口中戏说的穿越?

  所谓的穿越,讲的是人死的时候,消失的是肉体,而灵魂却在时空中游荡、穿行,有可能飘到未来,有可能回到过去,遇到一具与自己相近气息薄弱的人体,就依附下来。

  真是太荒谬了。心开始剧烈狂跳起来,她不太适应地吸了口气。

  “小姐不会是在说糊话,还没真正清醒过来?”小小环眨着机伶的大眼,猜道。

  云员外和云夫人对视一眼,有可能啊!“那我们出去,让映绿再好好睡睡,过一会再来看她。”

  “好的,员外、夫人,你们也一夜没合眼了,去歇会,这里有我陪着小姐呢!”小丫环很体贴地扶着云夫人,送出厢房。

  “竹青,有事一定要叫我们。”云夫人不舍地瞟瞟女儿,叮咛道。

  小丫环头点得重重的,“竹青记住了。”

  竹青目送员外、夫人走远,这才转过身,小姐眼瞪得大大的,怪异地打量着她。

  “小姐?”她伸出五指在小姐面前晃了晃,“这是什么?”

  姬宛白涩然地倾倾嘴角,扶着床头撑坐起。“不要问那么幼稚的问题。你是谁?”

  “我是你的贴身丫环竹青呀!”

  竹青,竹叶青,一条剧毒的蛇,怎么起这个名?姬宛白想笑,但没有成功。

  “现在是什么朝代?这是在哪里?”

  “呃?

  “魏朝,开元六年,东阳云府呀!小姐,你什么都忘了?”竹青睫毛扑闪扑闪的,非常忧伤地看着她。不对,忘了以前的事,小姐的思绪却好象蛮清晰的。

  魏朝?姬宛白叹了口气,她高中时选修的是物理和化学,没学历史,搞不清魏朝是具体的哪个朝代,都城是什么,皇帝是谁,有什么历史人物。不过,她搞清楚的一点,她真的非常荒谬地穿越了。

  多么可笑的事件啊!

  “把镜子拿来!”

  竹青不解地递过梳妆台上的菱花镜,姬宛白在镜中看到一张有着一双明眸的俏丽面容,唇角倔强地上翘,发丝如乌墨,长长地散在身后,她没什么审美观,可还是被镜中人的美吓了一跳。

  “我叫什么?”从前那个瘦瘦小小的姬宛白没了,这是她新的躯壳吗?姬宛白心酸地流下了泪水。

  “云映绿,云府的千金小姐。”竹青心疼地替小姐拭去泪水,“你现在病中,不要急,所有的事情都会慢慢想起来的。”

  姬宛白最大的优点就是临危不乱、泰然处之,认清了事实,她也就很快让自己平静下来。“你们说我……自杀?”昏迷中,她听到了这两个字。

  穿越有点荒唐,可是不用看到唐楷,也算幸事。

  竹青叹了口气,托起她的左臂,姬宛白看到腕口包着厚厚的布巾,血迹隐隐透了出来,看来割得很深。

  “我为什么要自杀?”她轻轻抚压着伤口,让血液流得畅快一点,方便愈合。

  竹青怪怪的斜了一眼,倒了杯参茶递给她,“还不是为了隔壁家的杜公子?”

  “杜公子?”

  “杜子彬公子是书铺杜员外的长子,杜员外与我家员外私交甚好,在小姐年幼时,就与杜公子定下婚约。杜公子是东阳城有名的才子,非常孝顺,为了替过世的杜夫人守灵,一个人在陋室吃素三年。今年参加科考,一举夺得头名状元,因为才能出众,被皇上委任为最年轻的刑部尚书。”

  姬宛白冷然地问道:“然后他始乱终弃,见异思迁,要求退婚,我才自杀?”不然没别的理由呀,总不会谁因为未婚夫飞横腾达而兴奋得割脉自杀吧!

  “始乱终弃的那个人是你!”竹青小声嘀咕。

  “呃?”

  “杜公子守孝那三年,小姐嫌弃他没出息,就要求老爷退婚,还。。。。。跑上门去羞辱杜公子,说他这辈子能出人头地,太阳就打西面出了。小姐,你也算是东阳城中有名的才女,多的是王爷、公子求亲,小姐出个门,就如众星捧月般,唯独杜公子与你不太亲近。可能也有这些原因,小姐拼命要退婚。”

  “那个杜公子同意退了吗?”姬宛白听出了点兴趣。

  “员外一开口,杜家就同意了,还直说耽误了小姐。这一退婚,两家交情就淡了。可是谁想到杜公子能高中状元,现在多的是公主、千金要嫁杜公子,小姐你一向心高气傲,哪里咽得下这份后悔,再说太阳也不可能打西面出,你。。。。。一气就割脉了!”

  “……”

  篱落疏疏,竹影摇曳,几行柳树,几畦菜地,一弯小池塘,塘边一茅亭,亭后几进古朴的厢房,这一个院落,看上去就一个印象“素”。满目皆绿,就连茅亭上生出的都是杂草,一朵不知名的野花都没有。

  虽一派生气,却幽静得令人发怵。

  姬宛白站在一叠石块上,趴上墙头,眺首张望着。这就是她目前这个身份的前未婚夫的家呀!

  “小姐。”竹青攀在旁边的露天花架上,探过头,对着她吐了下舌,“杜公子现在应该在上朝,不在家中。”

  姬宛白眨眨眼,他在不在家中与她有什么关系?卧床几日,今日好不容易觉得有了点力气,起身在园中走走,看到院墙边堆着石块,她无聊跑过来看看,联系起竹青那晚讲过的话,想起这隔壁人家和她原来是有点干系的。

  她是个忙碌的命,突然不要上班,大白天的在阳光下晃着,她空虚得发慌,有如没头的蚂蚁似的团团乱转。云府的繁花簇簇,亭台楼阁,她也没兴趣欣赏,到是眼前这犹如隐士居住的小院,让她焦躁不安的心平静了下来。

  “这杜家没女人吗?”她在墙头站了一会,小院中出出进进的都是身着青衣的男人,而且都是有一把年纪的男人。

  竹青点点头,“是呀,杜夫人去世后,杜掌柜没再续弦,家中就他和杜大公子,二公子在边塞当兵,原先侍候杜夫人的女佣都辞了,现在就留下几个老家人。杜家是书香门第,有书读就可以了,其他的要求都不高。”

  过得可真节俭,在领略过云府的铺张奢侈后,姬宛白得出这样的结论。

  “不过,杜公子要是娶个公主或者名门千金回来,我想这里很快就不一样了。”竹青又说道。

  姬宛白没作声,结婚后,日子确实会和从前不一样,但是改变就一定好吗?

  她不这样认为。

  她若和唐楷结婚,只怕是陷进万劫不复之中。

  “小姐,你还好吗?”竹青见小姐久不接话,以为这话触到了小姐的伤处,一脸怯怯的唤道。

  “我很好呀!”姬宛白漫不经心地换了个姿势,悠哉地凝望着下面安静的小院。

  竹青悄悄吁了口气。

  小姐自尽未逞,如换了个人。这石块原是小姐堆在这边,有事没事羞辱杜公子时用的。若谁提到杜家,就火冒三丈,好似与杜公子有过婚约,是人生第一大耻。

  今儿小姐这神情淡淡如水,不痛不痒的,小姐心中真的释怀了吗?

  “老爷,唉!”攀满花枝的曲廊下,云夫人盯着姬宛白的背影,重重地叹了口气,“怕是要给映绿定门亲事了,这整天趴在院墙上,看着杜家,会让人家笑掉大牙的。想当年,那亲事可是我们自个儿要退的。”

  云员外咂咂嘴,“可不是,好马不吃回头草,心里再悔也丢不起这个脸。如今人家是达官显贵,咱不高攀。依我家映绿,要才有才,有貌有貌,一定能嫁个不输给杜公子的人。明天你找人把张媒婆请来,让她好好物色物色。”

  “嗯,女儿大了,留不住哦,这心总想着往外飞。定门好亲事,让映绿心有所系,别再想着杜家那长子。老爷,让映绿和竹青出去转转吧,呆在屋子里,她就会情不自禁地往这边跑。”

  “行,只要映绿快快乐乐地活着,她做什么我也不说了。”

  “映绿出了门,我正好找张媒婆去,这事不能让映绿知道,她心高气傲的,不知会发多大的火呢,一定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。”

  云员外赞许地挑挑眉,“知女莫如母,就按夫人想的办。”

  夫妇俩,无奈地相视一笑。

  **********************

  “丫环大姐,你确定我穿成这样吗?”姬宛白一甩长袖,在屋中转了个圈。

  珍珠白的长衫,头发束成一缕,系一根珍珠白的方巾,腰间一条朱色的丝绦,手中一把绘着山水的折扇,这怎么看都象一个上京赶考的书生,再看竹青,一身精练的短装打扮,头发梳成两个小髻,一边一个,象个书僮。

  她们这是要唱戏吗?

  “不然穿什么?”竹青麻利地替姬宛白扎好丝绦,又给她手腕上套上一只玉环,“未出阁的小姐想逛大街,上酒楼,扮成男子才方便。”

  “我不要戴这个,不方便做手术。”姬宛白把手腕上的玉环往下推。从医几年,她习惯身上不戴一件饰品。

  “手术?什么东西呀,你做那个干吗?”竹青瞪大眼,“你要是不戴这个,手腕上的割伤别人一眼就看到,问起来,小姐怎么说呢,说我没事干,割了玩?”

  姬宛白吞吞口水,不情不愿地放下袖子。

  “我们要去哪?”她看着外面明晃晃的春阳,眯细了眼。

  “聚贤楼,小姐以前常去那喝茶、吟诗、颂赋。”竹青有点挫败地耸了下肩,“小姐,你记得你现在叫什么吗?”

  “云映绿。”

  竹青朝天翻了下眼,“幸好我问了,不,你不是云映绿,穿上这身男装,你就是东阳城中有名的大才子云尔青。”

  姬宛白身子一踉跄,差点没栽倒在地。

  她还才子呢?肚子里仅存的叫做诗的,估计也就是那首“床前明月光,疑是地上霜”了,其他的除了药名,就是人体各个器官名称和各种妇科疾病的症状,这些她到是倒背如流。

  “丫环大姐,我们可不可以不出去?”她小小声地问。

  竹青笑吟吟地握住她颤抖的手,“公子,时候不早,我们出发吧,别的公子们怕是已经等候多时了。”

  ***********************

  聚贤楼,坐落在东阳城的东侧,掩映在花树绿荫之间,又是茶楼,又是酒楼,东阳城中的文人墨客爱聚在这里吟风弄月、逍遥快活,故取名“聚贤楼”。

  姬宛白一下轿,楼中小二一见到人影,欢喜地迎上前去,“天,这不是云公子吗,好些日子不来了,公子们一直念叨着你,楼上请。”

  姬宛白局促地挤出一丝笑意,不知是这春阳太暧人,还是这长袍长衫的穿着别扭,背后密密地渗出一身的汗,她站在楼梯口,深呼吸,平息怦怦的心跳,身子被人在后面一推,“这位兄台需要帮忙吗?”暗哑带着磁性的嗓音在身后响起。

  她循声回头,不由一怔。

  身后站着一位身着红衣的年轻男子,身材高大,俊秀挺拨,明亮的红衬着他白玉似的面容,越发显得英气勃勃,一双令人无法忽视的眸子幽亮幽亮,如寒夜晴空,有着漩涡般的致命吸引。

  他微倚在楼梯的木栏上,手执一柄如意,就那么随意地站着。

  不语不动,尽是风流。

  唐楷算生得很帅了,但此刻,姬宛白心中还不由地轻叹一声,怎么有人可以生得这么好?

  “兄台,你没事吧?”红衣男子用如意挑挑她的丝绦,轻佻地低下头,盯着她的眼。

  姬宛白眉头皱了一下,往边上让了让,“我没事,不需要帮忙。”

  “那可否请你扶我一把?昨夜宿醉,今儿方醒,有些体力不支。”说着,男子一只大手握住了婉宛白的手掌,握玉如意的手揽住她的腰,轻笑着牵住她往楼上走去。

  姬宛白没有古代女子的扭扭捏捏,在实习时,也在各个科室呆过,与男病人肢体接触,也不觉着有什么,但这男子的神态,不知怎么让她不适,似乎有点太过暧昧。

  难道云映绿以前和他很要好?

  她扭过头,想找竹青。竹青和轿夫停轿子去了,还没跟上。她无奈只得随红衣男子往上走去。

  隐隐地,听到楼上传来古琴的弹奏声。

  上了楼,姬宛白抬头一看,很大的一个厅堂,红木的方桌,几乎桌桌客满,在靠窗的花架边,几位书生打扮的男子围着一张古琴旁,摇头晃脑地聆听着,琴架后坐着一位绝丽的女子。

  “云兄!”听到脚步声,众人纷纷抬起头。几个书生欣喜地拱手走过来,“你终于露面了,可想死我们了。你再不来,春光都要谢了,那岂不是负了上天的美意,我们还等着和你对诗呢。多巧,桃红姑娘今日也来了,莫不是你们俩心有灵犀?”

  绝丽的女子从古琴后盈盈起身,柔柔地道了个万福。

  姬宛白脸上的面容抽搐着,笑得僵僵的,不知如何应付这场面。

  这些人都谁是谁呀!

  “那你先和你朋友们聊着,我去看看我朋友。”红衣男子玩味地倾倾嘴角,松开姬宛白的手,走向里侧的一张桌子,桌边已经坐着三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,恭敬地站起身,向红衣男子施礼。

  姬宛白紧张得快要背过气去了。

  “公子!”这时,竹青气喘吁吁地跑上来。

  姬宛白象看到救星似地回过头,“丫……你可来了。”

  “吴公子、宋公子,束公子,你们好!”竹青一看小姐脸上的表情,估计是把这些人也给忘了,小嘴甜甜地忙招呼,“我家公子前一阵身体不适,这不刚愈,就念着各位赶来了。桃红姑娘,你好吗?”

  桃红微微一笑,娇媚地看着姬宛白,“好,就是多日读不到云公子的新诗,有点想念。”

  新诗?姬宛白一手的冷汗,象在手术时遇到无法掌控的状况,脸色苍白。

  “今天一定会让桃红姑娘如愿以偿的,来,云兄,这边坐。”李公子一语双关地挤挤眼,指着窗边的桌子。

  楼中的小二颠颠地送上茶点。

  “丫环大姐,这些人都谁呀?”姬宛白不安地坐下,俯在竹青的耳边问。

  “你的诗友。”竹青两只眼瞪得大大的。

  姬宛白眼睛转了转,对视上红衣男子投射过来的亲昵眸光,眉一拧,“那丫环大姐,我是不是所有的事都知道,包括隐私?”

  “当然,小姐很小的时候,就我侍候着,小姐不管什么事,我都一清二楚。”

  “我和对面那穿红衣的男人上过床吗?”姬宛白低声道。

  “噗!”竹青含在嘴中的一口茶突地喷了旁边的桃红姑娘一脸一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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