校友撷英李炜倩医生回放重温

『校友撷英』之二～李炜倩医生

李炜倩出身比较“特别”，她的父亲严孝山、母亲李荣珍均为浙江省的名老中医，道地的中医世家。她无力挣脱父母的安排（实事上有一半以上中医世家出身的子女没有选择中医），浙江省中医药大学毕业后，就埋头跟父母学医，如今一身兼两职：既是严氏喉科第四代嫡传，又是李氏眼科第三代惟一的继承人。这样的医生，我们周围是很少的。

李炜倩主任医生，当年是清河中学78届初中3班、80届高中4班的校友，她待人真诚、为人低调，积极参加班级同学活动，在同学中口碑很好。这是刚清河中学毕业所拍的青葱岁月之照。

严氏喉科“江南一绝”

口述：杭州严氏喉科第四代嫡传、李氏眼科第三代嫡传李炜倩

整理：李华单友良

学中医好比是跳“火坑”，飞出来是凤凰，飞不出是烧鸡。

严氏喉科是从我太祖公严少山那时候创办起来的，当时在杭州羊坝头火药局弄开了一家私人诊所：少山喉科诊所，专治急慢性咽喉炎，这块牌子一挂就挂了多年。

严氏喉科第二代传人是我爷爷严季良，到了他这一代，诊疗方法上面就相当规范了。爷爷是我五六岁的时候没有的。“文革”期间，他一天到晚被批斗，各方面受的刺激太多了，60岁不到就走了。

我爸爸25岁时接爷爷的班，他性格活泼，又喜欢动脑筋，不是死守祖传秘方的那种人，家传的秘方他改改弄弄，又添了许多新的东西进去，严氏喉科在他手里有了更大的发展。以前声带有息肉只能吃中药，到了“文革”后期，声带息肉可以动手术了，我爸爸就会对病人说，你这个病，吃中药时间会很长，你先去开刀，开好刀后马上到我这里来吃中药。病人当然很听话罗，刀开开好了就跑来说严医师你药开一点给我们吃吃。医院里，医院是不同意家属随随便便把药带到病房里面去的。另外，病人一方面要开刀，一方面要吃中药，负担就重了。我爸爸就跟单位领导讲，要去学开刀，到浙一、浙二去学。他人聪明，一学就会，很快就能上手术台。那个时候，我爸爸给病人做一个声带手术，只要40多元钱，现在？现在要元左右吧。原来是局麻，现在是全麻，那这个钱就相差很多了。

爸爸对严氏喉科传了年的绝学很自信。到了晚年，他老是得意地跟我开玩笑：“李炜倩医生，你晓得为啥严氏喉科这块牌子年不倒？”我呢，也装糊涂：“为啥？”“你这个傻丫头，有绝活啊！”

爸爸曾经做过统计，严氏喉科对慢性咽喉炎的有效率是80%，保证20年不复发的有效率是40%。绝大部分咽喉炎病人，严氏喉科的汤药吃过之后，慢性咽喉炎这一辈子就不会再发了。这样高的治愈率，国内真的很少见。

我自己是浙江中医药大学毕业的，平时国内五官科的中医著作肯定经常要翻，我注意到，严氏喉科对声带疾病的理解、治疗法则、治疗方法、处方、用药，与别人是完全不同的。

生在我们这样的中医世家，做人是不自由的。我18个月大的时候就寄养到了别人家里，读幼儿班开始就一直住校，到了小学五年级的样子，有一天晚上，爸爸妈妈把我叫过去，跟我说，我不姓严了，改成姓李了。李姓是妈妈的姓。

我妈妈李荣珍现在是中医眼科里面的省级名中医，全浙江省，中医眼科有她这么高职称的，找不到第二个了。我妈妈是谁呢？是当年杭州著名的李氏眼科李云泉医生的女儿。

我爷爷严季良看喉科有名，我外公李云泉看眼科有名，他们惺惺相惜，两个人平时关系蛮好的。解放以后，杭州开办中医学校，就是现在浙江中医药大学的前身，我爷爷、外公都是里面的教授。当年我爸爸、妈妈在中医学校里面读书，我妈妈做班长，是个美女，我爸爸是副班长，像模像样的帅哥，一来一去，两家人就走到一起了。

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，让我哥哥姓严，跟爸爸学喉科，我改姓李，跟妈妈学眼科。

小伢儿也不晓得这改姓名意味着什么，等到长大了，我哥哥一看情况不对，学中医介难的？不学不学！我没有办法，只好做铁杆中医，考大学第一志愿填浙江中医学院。结果呢，弄到后来爸爸的喉科要我学，妈妈的眼科也要我一个人来继承。

自从学中医的那天起，我就知道这辈子这是做煞的命。像我们这样的专科医生，全靠自己本事吃饭。记忆中，爸爸妈妈从来不会因为身体有点小毛病就请假不出诊，你一天不出诊，病人就要等你，就找不到你，你经常这样，病人就不来了。

一直到前几年，看我一个上午要看四五十个号子，总要忙到下午来吃中午饭，爸爸就会心疼我，用很怜惜的眼神看着我：“倩倩，我已经把你推到火堆里了，你飞得出来是凤凰，飞不出来是烤鸡。”

前排右边坐着的是严季良，左边坐着的是奶奶，后排左一就是严秀山

继承严氏喉学用了我30多年时间

我是中学毕业以后跟爸爸妈妈学医的，上午跟爸爸学喉科，下午跟妈妈学眼科。上午听骂声，下午看笑脸，两个老师完全两种味道。

比方说用药，爸爸跟妈妈两个人完全不一样。治疗眼科疾病，用药要非常小心，一般药用到10克就到顶了，风格像小楷字，娟秀，细腻，严密，丝丝入扣。我爸爸呢，大刀阔斧，教科书上规定用量10—15克的药，他30克50克照用不误，胆子大得很，风格就像狂草，大气磅礴。有一次，在妈妈那里，看看毛病差不多，都是出血症状，我就相互借鉴一下，原来妈妈只用10克的药我就大胆地30克用上去了。这下子闯祸了，当天晚上病人“啊呀，李医生，我肚子难受。”妈妈一看，你用了30克？！啊呀，李炜倩医生，你赶快过来，我们两个人今天晚上要好好地给你上一课。

所以我就像开关一样，下午看眼科，就得把上午看喉科的那套系统关掉。

再来说态度。我爸爸那个凶啊，不是他女儿根本受不了的。一张药方一个字没写端正，他就会当着病人的面，撕掉处方扔到我面前来：“重写过！”当着介许多病人的面，你说我难堪不难堪？

回到家里，我跟他说我以后也是要在外面立足的，你给我一点面子好不好？你对病人那么好，对你惟一的女儿这么凶，你这个两面派！我有得穿有得吃，我何必受这份罪？杭州城里中医世家出身的子女里面，我最苦了。人家做生意的做生意，开店的开店，哪像我？理法方药，君臣佐使，性味归经，一天到晚背不完地背，像个老古董一样，杭州城里哪个姑娘儿愿意吃这份苦？说着说着我眼泪水就会流出来的。

这一点妈妈就好多啦，妈妈总是笑眯眯的，跟她抄方出了问题，当面不说，回到家里好好对我说。她也劝爸爸脾气不要介急，同伢儿好好说。你猜我爸爸怎么着？喉咙比谁都响：“我年纪也大了，骂一句少一句的。你说我骂你，骂是应该骂。叫你看声带，人家到底有没有长小结息肉，你不好随随便便的。看不见就看不见，不要紧，你马马虎虎就不行。”

怎么回事呢？有一天他叫我给一个病人看声带，位置不好，我看来看去看不出息肉，想想这个病人下次还要来的，就算了。父亲问我：“你看见什么了？”看我说不出，立即发脾气：“你再给我看！”

我现在感觉，也正是由于爸爸严厉的带教及真传，加上自己的刻苦，才使我在治疗咽喉炎上少走了不少弯路。爸爸后来也不无得意地对我说：“你现在终于接上班了，当初对你这么严厉，有帮助吧？”

30多年做下来，当年的黄毛丫头成了独当一面的医生，有一次，做女儿的就跟爸爸撒娇，我说爸爸你看看，我今天看了50多张号子，我辛苦不辛苦？他笑着说：“你辛苦，你应该。”我说你用啥个东西来奖励我？父亲左看看右看看，拿起一直放在身边的小灵通：“我已经毫无保留了，今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啦！”

人家当总统的有核密码箱，我敬爱的爸爸一名老中医，给我最贵重的礼物就是这只小灵通。

李炜倩父亲严孝山。我年到李炜倩父母家中采访她妈妈李荣珍时，不知道李炜倩的爸爸也是名医。那时他应该是中风躺在床上，有记者来采访了，他有意回避。结果到我年采访李炜倩时，她爸爸已经过世了。我错过见她父亲一面的机会，很可惜的。

患了咽喉炎怎么办

到我这里来看慢性咽喉炎的，女的95%是小学教师，纯粹的喉炎，说话声音改变，话说不长，声音发闷，沙哑、声音粗，有异物感，咽干，后半夜了吃开水喉咙还是缓不过来。男病人呢，多半是搞外贸的。

我会告诉她们，平常不上课时，尽量少讲话，装淑女，在家里说话用假声，不大声讲话，要像歌唱演员一样，时刻保护好自己的嗓子。

平常怎么保养呢？秋冬季出门时戴口罩，人的七窍都是相通的，一个地方着凉，会影响到咽喉，所以要戴口罩；冬天穿高领毛衣，把脖子这一截挡牢，尽量不要让它着凉；不要让自己感冒，骑电瓶车自行车，别人穿一件衣服，你穿两件。我的这些方法很管用的，有老师就像表扬自己的学生一样表扬我：“李医生，你教的办法真管用。”

还有一点很重要，小学教师每年体检的时候，一定要让专业的五官科医生检查一下，声带到底好不好，早预防，早恢复。小学教师的咽喉炎，一般是纯粹的喉炎，早点治疗，中药吃吃效果是很好的。有的教师说，啊呀，我们以前根本不晓得中药治疗咽喉疾病效果有那么灵，早知道这样，也不用吃那么多苦头了。

吃东西注意什么呢？你吃饭的时候，辣的、冰的、凉的、烫的，那是吃不来的。特别是橘子类的水果、果汁全部不能吃，你可以拿个柚子来吃吃看，前半小时你喉咙舒服的，后半小时就不对了，咽喉就感觉到干了，所以这个橘子、柚子，有咽喉炎的人是绝对吃不来的。

严氏喉科治疗声带病，治疗原理重在补气养阴，活血化瘀，健脾化湿，最后调顺气机，根除治病。

声带病的治疗，越早治疗效果越好。时间短的半个月解决问题，长的需要半年一年，最终也能解决问题。有的病人声带小结选择动手术，我建议你手术后3天开始吃中药，这是效果最好的时候。你刚动过手术的声带，是凹凸不平的，表面是粗糙的。这个时候中药跟上去，就好比是给一面墙做油漆处理，经过几周的调理，声带表面会光洁得像一面明镜。

对于声带息肉，手术也不是万能的，有些息肉位置长得不好，手术无法彻底动干净。另外，息肉还存在一个复发问题。这个时候，都需要中药跟进。

李炜倩的妈妈李容珍是浙江省名中医，今年80岁，年9月19日参加方回春堂城西馆的开业义诊。这是我第一次给她们母女拍照片。

[李炜倩门诊时间]

方回春堂：每周日上午（-）；

桐君堂：一、四上午。（-）；

浙江中医药大学中医门诊部：周三上午、周六下午（-）.

图文汇编：寸升校友平台管理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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